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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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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4 章

餘寧姶在心裏白了房相遠一眼,又苦口婆心地說了句:“你們府上的證詞能作為舉證的不多。”

這話讓房相遠受到了冒犯,他緊緊皺起了眉頭:“這是為何?”

“你家惜箬因為你的冷落,下人們上行下效,連她貼身的丫鬟都敢把她扔下一日,吃喝都不管,現在出了命案,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,總要敷衍幾句。這話就算是編扯的也不無道理啊,畢竟怎會有男人明目張膽地走進去,肯定是女的啊。換話說,要我是兇手,功夫做不到來不影去無蹤的地步,我可不得男扮女裝。”

房相遠一聽,一時間無地自容。“那並未成家呢?”他口氣弱了下來問。

“這種人是不能成親的,一旦成親,有了枕邊人,那露出的破綻可就多了,尤其是連環作案。”寧姶說著,踱步走了起來,“還有,他雖然是殺手,也並非是十分冷血無情的殺手。他不敢對著死者的臉割舌頭和耳朵,說明他還是心有不忍的。我猜他或許對動物,對孩子,是有些熱心的。”

餘寧姶說的這些是犯罪心理側寫,因為一些現代的學術詞匯和解釋不能在這個時代說,故她說的十分吃力。

黎青豎起一根手指來說:“那就是說我們要找的兇手是個單身漢,平時看起來起碼不是一臉兇悍相,又是個做事情很有步驟,很謹慎的人。他有正當的職業,和官府有聯系……那姑娘,這兇手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府上的人呢?”

“我可沒說沒這個可能啊。”

房相遠還是覺得寧姶說的有些離譜,都是些空曠的話,許多都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。很不現實。

寧姶瞧出他的心思,心裏罵他是草包。

這個時候,韓牧的師爺從遠處走了過來,見他來了,眾人都合上了嘴。

“縣主原來是在這裏。”

“杜師爺有何事,可是你家韓大人回府了?”

杜師爺恭笑說:“如今咱們梁州地界真是蓬蓽生輝,不光是郡主和縣主來了,如今連懿王殿下也來了。這不,我們韓大人正在和懿王殿下說話,得知縣主您正在此處查案,便要小的請您過去。”

“懿王殿下?”寧姶說著,看去穆胥,穆胥也是一臉吃驚。

“沒錯,是懿王殿下,同來的還有姑娘的堂姐。”

“我堂姐?”寧姶驚得下巴都要掉了,如晴天霹靂般。

寧姶猜到來的定是二姐寧嫻。自己是未來的憲王妃,寧嫻是內定的懿王妃,自己能來,如何她不能來。

餘寧姶瞬間覺得頭沈了許多。

待她跟隨杜師爺去了韓府的會客廳堂,見坐在懿王身旁的果然是自己的二堂姐,她的心一落千丈。

二姐姐定不是平白無故來游玩的,如果懿王是來對付桓胤的,那麽這個二姐很有可能就是來掣肘自己的。

就算二姐姐沒這個目的,奈何朝中的站位已經明了。誒!

餘寧姶端步走上前,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,對著坐在上首的懿王禮道:“餘家寧姶給懿王殿下請安,王爺萬安。”她看去自己姐姐一眼,心裏五味雜陳,垂面說,“原來二姐姐也來了,若是知道,咱這路程沒差幾天,一塊兒走好了。”

她說著鼻子有些發酸。

餘寧嫻眼神憂郁,儀態拘謹:“我原不知要來,被告知的匆忙,便沒來得及和妹妹書信。四妹妹可好?”

寧姶瞧著自家姐姐如此被動,原本橫堵的心便軟了下來,她勉強露出笑容說:“挺好的,就是這梁州事情頗多,王爺又不在。”這話說完,他便窺視向懿王的神色。

懿王的長相像景帝多些,面容沒長成他母後那般刻薄寡淡。他並不胖,臉卻是嬰兒肥的臉,也是有幾分俊容的。

他開口道:“四姑娘不是尋常女子,所謂能者多勞,只是眼下梁州的狀況,恐怕也非四姑娘所想的那麽簡單。”

下首坐著的韓牧一聽,立時上身挺了起來,身子前傾向懿王:“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,難道這梁州城還有其他的事情是本官不知道的?”

餘寧嫻本就覺得叫她來很不尋常,如今開場就是這樣引人入危的話,真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?

她本想借故離開,自己是女兒家,少參和些政事比較好,畢竟還未成婚,可想著自家妹妹的處境已擺脫不了這些,還是留下來聽聽是什麽事。

懿王身子栽歪著,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,一邊擺弄著自己的玉石戒指,一邊說:“這喬祺將軍本鎮守甘州,一直以來駐守邊關是他的使命,不想竟這般辜負了朝廷的信任,辱了他父親已故鎮遠大將軍的威名,人都不知道去到了哪裏?”

“那這和梁州有何關系?”寧姶嘴角稍稍一翹,問道。

懿王一副傲世輕物的模樣說:“本是和梁州無關,可憲王這般著急地去營救,非但沒有找到喬祺將軍的下落,還幹涉邊防的軍權,在藩王中可沒這個規矩。”

“這是聖上的意思,陛下知道,也允準了!”寧姶一副義正詞嚴之態,挺胸仰面道。

“四姑娘不必這般護著。”懿王說著,起身走過寧姶的身旁,回眸道,“沒錯,憲王先斬後奏,雖然不合規矩,但父皇並沒有怪罪。可單單若這一件事,倒是可以理解成憲王他心系邊防安危。”

他轉過身對著寧姶的後背:“可現在是,這梁州城裏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,雖是女流,可一個是堂堂梁州知府的正房夫人,另一個同樣是朝廷命官提刑官的正房夫人。”

話提到自己,韓大人將頭低下,房大人卻是面色凝重,對面前的這個王爺心設提防。

“那又如何?”寧姶回過頭,正言厲色道。

“經過查證,這兩名死者絕非簡單的良家婦人?”

寧姶聽此,疾言厲色地追問:“哦?那麽誰的查證?證據在何處?”

懿王伸手,上首侍立的小太監便將一沓子書信給了他主子。懿王信誓旦旦地舉起那些信件,揚言道:“這些信件便是證據!這兩個女人皆是憲王安插在梁州官員跟前兒的細作,為的就是掌握更多的朝廷密報,好勾結前朝餘孽!”

“你胡說!這梁州城若沒有我們王爺的治理,怎會有今日這般的安泰!知府大人但凡有什麽舉措都會到憲王府和王爺商議,如何用得到什麽細作?”穆胥氣不過說。

寧姶一個眼神看去韓牧,韓牧這方瑟瑟地說:“是,是,正如穆大人所言,這,這梁州城確是王爺的功勞,本官,本官雖是一方知府,在很多事情上也是要聽王爺的。至於說我家夫人是細作?她確是生前常常勸我效忠憲王,不過都是一介婦人之言,一些攀高枝的話,本官,本官還是有自己的判斷的。”

“韓牧,你這是什麽話,你是看王爺不在梁州,就敢出言汙蔑麽?”穆胥脹紅了臉,情緒十分地激動。

韓牧起身,手足無措,急忙解釋道:“將軍這是什麽話,本官只是實話實說,本官何時汙蔑王爺了?”

餘寧姶懶得理他,徑直上前到懿王面前:“那麽懿王殿下覺得,這兩個人如果是憲王的細作,那麽兇手會是誰呢?”

懿王傲慢地將雙手負背,揚起下巴:“我看那兩個死者死得極為蹊蹺,覺得她們是先將自己的耳朵和舌頭割掉,再自殺,為的就是造成梁州城的混亂。”說著,他指頭朝韓牧指過去,“來的時候,韓大人不是剛得到底下人的通傳,得知現下不僅人命案被傳的風言風語,連市面上的糧價和鹽價皆有大幅度的上升,這事關老百姓的生計根本,本王看這梁州確是要因為某個人的私利而大亂起來……”

餘寧姶聽了這話,不免露出譏笑。“這糧價和鹽價的漲幅和憲王有什麽關系?”

懿王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,說:“看來姑娘不知,就是布政使曹大人不久前收到憲王的私信,說是前方戰事吃緊,要調梁州的糧食和鹽運過去,這一消息傳出,幾個梁州城做此買賣的商家立時調動了價格!

還有,不知為何,本王收到密報,這武庫司的眾多兵器,都被手持憲王令牌的人給調走了。可甘州的人告知本王,這甘州並未發生什麽戰事,失蹤的喬祺將軍在今早被發現,就困鎖在了將軍府的柴房之中。本王這才知道,一切都不過是憲王的虛張聲勢!”

穆胥氣急想要上前理論,被寧姶給攔住了。

寧姶沈了沈氣,大概地又將懿王口中的汙蔑之詞給過了一遍,在很短的時間內,她抓住幾個要點,做出以下回擊:“王爺剛剛說,兩個夫人是自殺,是憲王派去的奸細,其目的就是要竊取情報,如今死了的作用就是為了令整個梁州民生不安?”

“對,沒錯!”

“那麽疑點是,第一,這梁州到底有什麽值得去竊取的情報,非要苦心的安排什麽細作?第二,如若真的要整個梁州大亂起來,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,難道就是為了結合民用之物漲價,想要引起民變?”

餘寧姶不等懿王辨說,緊接著說:“還有什麽信件、令牌、這些都是短時間內取不了證的東西。若是對照字體,不一樣可以說是王爺讓旁人執筆,那我也可以說是有人模仿王爺的字跡;還有令牌,王爺在這梁州多年,看過令牌的人比比皆是,造個假有何難?”

懿王欲想開口,寧姶豎起手擋在他臉前,更為大聲說:“還有什麽布政使曹大人,武庫司,怎麽就確定一切都是憲王的意思,而不是有些人暗中陷害?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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